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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首漠河舞厅让漠河火了!那场大火背后的凄怆爱情故事你知道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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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5-10 19:45:33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澎湃新闻记者 朱莹 赵志远 实习生 李坤一

一首《漠河舞厅》,让位于中国最北端的小城漠河火了。

神秘莫测、遥不可及、气候严寒,这些是漠河在众多人心目中的固有印象。然而,鲜为人知的是,火灾亦成为这座城市难以磨灭的痕迹。1987年5月6日,一场大火在大兴安岭北麓的林区肆虐,烧毁了101万公顷的森林。长达28天的熊熊烈焰,夺去了211人的生命,迫使超过5万人背井离乡。在这场灾难中,漠河县的西林吉、图强、阿木尔三个林业局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。自1949年起,此次森林火灾造成的伤亡人数之众、森林被毁面积之广均前所未有。

去年,音乐创作者柳爽谱写了一首名为《漠河舞厅》的歌曲,其中描绘了一段发生在火灾中的悲壮爱情故事。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张德全(化名)的年迈老人,他的妻子在1987年的火灾中不幸丧生。自那以后,他独自度过了34个春秋,未曾再娶。在往昔,他们常常在废弃的仓库中共舞,而妻子离世后,老人便独自来到漠河舞厅,独自起舞,以此怀念逝去的妻子。

在漠河舞厅的入口处。本文中展示的图片,除非特别说明,均由澎湃新闻的记者朱莹拍摄。

漠河舞厅内部。

李金宝,年届五十四,既是漠河舞厅的掌门人,也是那场火灾的见证者。2019年,他创办了漠河唯一的舞厅,这是一家位于地下,由旱冰场改造而成的600平方米空间,门票仅需5元,月票则是50元,常客大多是五六十岁的长者。近期,随着某首歌曲的流行,吸引了众多来自广州、大庆、齐齐哈尔的人们,他们纷纷前来,渴望一睹漠河舞厅的真容。

李金宝于34年前抵达漠河,那是在火灾爆发前的两个月。他历经火海逃生,亲眼见证了城市被烈焰吞噬的惨状。火灾过后,他短暂离开,但不久又重返漠河,投身于城市重建的热潮之中,亲身经历了这座城市的复苏与演变。

漠河的十一月,夜晚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几二十度,午后四五点钟,天色已经全黑,街道上遍布着欧式建筑,四周一片凄凉。在街头巷尾、通往林场的道路上,醒目的防火宣传标语格外引人注目。那些年过四五十岁的漠河居民,大都能讲述起火灾中的种种经历:有位女士在火灾中失去了双腿;一位在火灾后安置到外地火车上的林场女工,遇到了一位阿姨,阿姨一见面就紧紧抱着她失声痛哭,告诉她自己的三个女儿都已不在人世;还有一位男士,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地窖中不幸窒息身亡,后来他续娶的妻子不幸患上癌症,他也随之病逝……

那些令人心酸的、沉重的往事,伴随着一代代漠河居民的渐渐衰老而渐行渐远。然而,关于火的记忆,却深深地烙印在了这座城市的灵魂深处。

11月的漠河市区。

以下是李金宝的口述:



10月8日,本地电视台的记者前来拜访,他们提及《漠河舞厅》这首歌曲在网络上颇受欢迎,并且向我展示了该歌曲的舞蹈视频。

我忽然想起,那位老人名叫张德全。他那时的年纪大约在六十岁左右,身材并不高挑。在2019年舞厅刚开始营业的时候,他来过大约四五次,每次停留的时间大约为一两个小时,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在那里,并不与别人交谈。他会挑选那些节奏感强烈的音乐,每当音乐响起,他便翩翩起舞,舞姿优雅,步伐准确,看起来就像是有着多年舞龄的人。

舞厅里都是双人跳舞,当时看到他一个人跳,我还觉得有点奇怪。

近两年来,他未曾现身。尽管有舞伴偶有目睹,却对他在何处不得而知。今次听闻他的经历,瞬间唤醒了我对那场火灾的回忆。

我出生在吉林省德惠县的农村,家中共有六个兄弟姐妹,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。中学学业结束后,我前往长春接受三年的瓦工技艺培训。后来,姑父在漠河地区创办了一家建筑施工队,哥哥和姐姐们都已经加入其中,他们邀请我也一同前往。

1987年3月,我踏上了前往漠河的旅程。首先,我乘坐火车抵达了哈尔滨,然后转乘火车前往齐齐哈尔,最终历经25个小时的颠簸,抵达了漠河。当时,从齐齐哈尔到漠河的火车只有一班,乘客众多。在整个旅途中,我内心充满了激动,因为大家都说漠河拥有着原始的大森林,这让我感到既神奇又充满向往。

走出车站,眼前一片雪白,樟树和落叶松枝头挂满了雪花,景色格外迷人,内心也变得愉悦明亮。

漠河县城那时的景象与乡村并无二致,普遍是土墙茅屋,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堆满了冬日取暖的木柴。哥哥和姑姑的家坐落在火车站旁,我暂居于哥哥家中,负责照料孩子,同时还要负责劈柴。

火灾发生前的漠河县城。拍摄自大兴安岭“五·六”火灾纪念馆。

5月6日当天,传闻山上有火情,县里紧急通知各单位动员青年劳动力待命。当天下午,我的姑父和姐夫带领的建筑队十几名队员,赶往古莲林场火灾现场参与灭火。由于我年纪尚小,因此被留在家中照看孩子。

古莲林场起火点。



7号那天,家门口远处浓烟弥漫,众多人围观,都以为不久火势就能被扑灭,火势不会蔓延至县城。然而,到了下午五六点钟,天空尽是烟雾,火势随着狂风蔓延。又过了一小时多,火势已烧至一公里外的西林吉贮木场,这时大家才感到恐慌,纷纷开始向外逃生。

大兴安岭“五·六”火灾纪念馆。

我急忙拉着姑姑,带着四个表弟和表妹急忙奔向户外,手中空无一物。此时,火势已逼近至三四百米开外,天空被映照得红彤彤的。

我们疾步奔向位于百米之外的永红桥下,只见桥下的沙滩上早已人潮涌动,聚集了上千名民众。那些家离桥较近的居民,甚至推着自行车、扛着电视。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,前面靠近河边的人群被挤到了河中,他们无法上岸,只能在水里站立。

李金宝站在当年躲火的大桥下。

现场乱作一团,人群四散,人们呼唤着亲人的名字,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。我的姑姑和嫂子也在这混乱中走散了,我一手拉着一个孩子,年幼的那个被吓哭了,年长的则大声呼唤着妈妈。

火焰逼近至眼前,距离不过二十至三十米。四周弥漫着浓烟,刺激着喉咙,让人感到呼吸困难,于是我叫弟妹们用围巾堵住鼻孔。木柴烧得发红,时不时伴随着油桶、电视机的爆炸声,“砰”地一声,火苗直冲云霄,高不可攀。

大火烧毁民房。拍摄自大兴安岭“五·六”火灾纪念馆。

众人目睹房屋燃烧的景象,惊恐万分,天空中火光冲天,外围的人群呼喊着“火势蔓延了,火势蔓延了”。我内心极度恐惧,紧紧握住弟妹们的手,他们安慰我说“哥,轻一点,轻一点”。心中不禁担忧姐姐家距离此地已有两公里,远离河流,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,让人十分牵挂。

幸运的是,桥畔仅有几株稀疏的小树,火势并未蔓延至那里。经过两三个小时,火势渐弱,居民们纷纷各自返回家中。我们亦跟随返回,只见房屋已被烧得不成样子,内部仍在燃烧,无法进入,只能站在二三十米外凝望。姑姑与嫂子目睹了仅新建了两三年的房屋被毁,不禁泪流满面,弟妹们也纷纷效仿,一同哭泣。

大火过后的漠河县城。拍摄自大兴安岭“五·六”火灾纪念馆。

那片区域的住宅悉数被焚毁,众人无家可归,一部分人投奔亲友,另一部分则在住宅附近,用木材临时搭建起简易的棚子。我家再次回到桥下度过了一夜,天气寒冷,便走到外面燃烧的木柴旁取暖片刻。

那时候,我特别后悔来到漠河,很想回家。



次日,姑姑一家将未燃尽的被褥、大米等物品取出,随后带着孩子们前往小商店觅食,发现一些午餐罐头、水果罐头虽未烧熟,但仍可食用。那时,大家普遍如此。

众多人仍在努力寻找失散的亲人。不幸的是,姐夫也成为了失散者之一。在7号那天,火势失控之后,消防队员在撤退途中,他与姑父不幸走散了。姑父当晚安全返回了,而他却未能归家。

我们分成了三组,在县城内四处搜寻姐夫。我清楚记得,当时县城里仅存车站、医院以及几家未被焚毁的水泥建筑,烟囱林立。山上和路上遍布着烧焦的尸体,估计有一百多具,衣物尽毁,难以分辨性别,或许是他们在逃跑途中被浓烟熏倒。后来得知,还有一部分人不幸遇难,原因是在大火逼近时躲进了地窖,房屋倒塌后,他们被埋在了废墟之下。

众多遗体无法确认身份,甚至有多个家庭在辨认同一具遗体。姐夫手腕上佩戴着一款上海牌手表,我们便以此作为辨认的依据,每发现一具遗体,便上前仔细查看,看是否有人佩戴手表。当时并未感到恐惧,内心默默祈祷,希望别找到姐夫。记得有一次,我们发现一具遗体体型与姐夫相仿,且也戴着手表,顿时心生恐惧,打开手表盖一看,并非上海手表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在通往河边的树林中,我目睹了一位母亲紧紧地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,孩子不幸被烧死,无力地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,母亲悲痛欲绝,哭声震天,无论丈夫如何努力,都无法将她从孩子身边拉开,孩子的祖父母也在一旁泪流满面。

我同样泪流满面,瞥了几眼便不敢继续凝视,内心感到极度的痛苦。时至今日,那段记忆依然历历在目,仿佛就在昨日。

次日,我们前往漠河县医院探望。医院内人潮涌动,有人刚被送来,全身焦黑;有人被绷带紧紧包裹,几乎无法辨认身形。每层楼都充斥着痛哭、呻吟和呼喊声。太平间亦是人满为患。那时,我深感恐惧,对生命的脆弱性有了更深刻的体会。

接下来的数日里,我们加大了搜寻力度,在县城周边的林间四处探寻,却始终一无所获。直至第五日,收到内蒙古满归镇寄来的信件,方才得知那天姐夫归家时,漠河县城已实施戒严,无法进入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攀附在一列驶过的火车上,被带到了一百公里之外的满归进行安置。再过两天,姐夫便与逃至那边的灾民一同被送回了家。



灾后初期,众人以树枝、未燃尽的棉被及衣物搭建临时住所过夜,以未烧毁的大米熬制粥食。若家中尚有存粮,便相互分享。自第三日起,饼干、面包、帐篷等救援物资陆续通过空投送达,大家得以在帐篷中安顿下来。

第十天灾后,我决定不再留在漠河,于是乘坐密闭车厢的列车离开了。我的弟妹们也随我一同返回了吉林的故乡,继续学业。在当地,许多孩子都选择投靠亲友,前往其他乡镇的学校就读。



归家之后的一段时间里,我频繁遭受恶梦的侵扰,梦中不断重现着搜寻姐夫时翻检尸体的画面,以及那位怀抱婴儿痛哭失声的母亲身影,每当忆起这些,心头便涌起一股恐惧,常常在夜半时分被惊醒。这样的噩梦持续了将近一两年,才逐渐变得模糊,直至淡去。

回到故乡已逾两月,姑父通过电话传递了紧急消息,告知漠河县正面临重建工作的紧迫需求,人手短缺,敦促我返回。哥哥和姐姐也纷纷劝说我,前往那里至少可以为即将到来的婚礼积累一些资金。

乘坐返回漠河的列车,自塔河起,沿途所见尽是遭受火灾肆虐的森林,灰暗无光,毫无生机,令人心情愈发沉重。漠河县城同样一片死寂,房屋几乎被夷为平地。

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启动。众多基建企业和施工队伍正在招募人员,同时,外国援助的推土机和装载机等设备也正陆续抵达。当时,水泥和砖等建筑材料供应紧张,每当火车运来物资,我们这些年轻的志愿者便赶往车站,积极抢运物资。

我随姑父等人一同建造平房,那时九区、十区的住宅,其中不少是由我们亲手搭建的。三四年过去,平房的建设基本完成,随后便转而负责对幼儿园、商场、镇政府等公共设施进行修缮。

灾后重建。拍摄自大兴安岭“五·六”火灾纪念馆。

灾后重建,漠河启动了区域划分工作,西林吉镇依据数字被划分为了44个区域。经过一年多的帐篷生活,居民们逐步迁入了新居。

起初的数年,火灾的印象不知不觉地融入了日常。聚在一起闲聊时,话题往往会转向火灾逃生的经历,谈论家中被烧毁的物品,以及抢救出的东西。偶尔还会提及,某人的家人在火灾中不幸丧生,或是某人如何遭受烧伤。夏日里,在市场上常能见到烧伤者,有的耳朵被烧焦,脸上布满疤痕,每次目睹,心中便会涌起对火灾的回忆。

踏入漠河寻常百姓的居所,几乎都显得空旷寂静,电视、自行车等物品都已消失,仿佛生活回到了最初的起点。

火灾发生后的岁月里,防火部门每年都会发布防火责任书,强调居民必须做到人离火灭,出门不携带火种,进山不吸烟。到了五月六日这一天,全城将响起刺耳的警报声。

早年,漠河的经济主要依赖于木材的深加工、煤矿和金矿的开采。经历灾害后的那些年,城市重建和林场清林工作急需人力,因此吸引了众多外地人涌入漠河。这一重建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年。重建工程完成后,实施了封山育林政策,紧接着又遭遇了九十年代的下岗潮,就业岗位减少,导致人口开始向外迁移。

在这十年间,漠河的进步显著,旅游业兴盛,众多林场纷纷建立了木耳和灵芝种植基地,农夫山泉公司亦在此设立工厂,人口回流现象明显。然而,选择留在漠河的年轻人却为数不多。



火灾过后的一年,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,妻子也随之迁至漠河,并在那里安家落户。重建工作告一段落,我便随哥哥投身商海,从事了三四年的蔬菜运输生意,随后转行售卖磁带、录像带和衣物。大约在2010年前后,我成为了工地上的工长,主要负责住宅楼和办公楼的建设,此外还经营了两三年的台球厅。如今,我拥有一支二三十人的施工队伍,主要从事清工业务。开设舞厅则是我的一项业余爱好。

我跳舞快30年了。

十六七岁的年纪,我在故乡体验了迪斯科的舞步。1992年,当我投身于服装生意时,结识了一群热爱舞蹈的朋友,他们邀请我一同前往舞厅。起初,我对此一窍不通,只是坐在一旁观摩。然而,不久后,我便跟随老师学习了交谊舞的三步和四步舞步,渐渐地,我对舞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九十年代,漠河地区娱乐设施匮乏,起初仅有一家舞厅,随后又增设了三四家,吸引的主要是年轻群体。我偏爱三步舞,几乎每日都会光顾舞厅,享受两三个小时的舞蹈时光。

自2010年起,政府加大了开发力度,征用了大量场地,导致舞厅纷纷歇业,人们只能转而前往KTV或社区活动中心进行舞蹈活动,但这些场所空间有限,且缺乏那种灯光闪烁的动感氛围。

2019年的元旦,我正式开启了这家舞厅。它通常在每年的10月开业,一直持续到次年的5月。不过,去年因为疫情的影响,舞厅只营业了短短两三个月。今年,舞厅在10月份重新开业,但不幸的是,疫情再次爆发,导致舞厅不得不暂停营业。期间,很多舞友经常给我打电话,询问何时能够重新开放。舞厅的营业时间是每天晚上六点半至九点,来这里的顾客大多是老年人,偶尔也会有一些年轻散客,他们来此饮酒或庆祝生日。

漠河的老年人们可选择的文娱活动并不多。在炎炎夏日,他们便会聚集在广场,欢快地跳起舞来,扭动起秧歌。而男性朋友们则更倾向于在室内,玩台球、乒乓球,或是进行象棋对弈。当冬季来临,天气转冷,他们便会转移阵地至舞厅,即便外面大雪纷飞,他们依旧会坚持跳舞。记得去年冬天,考虑到舞友们出行不便,我便自告奋勇,每天往返六次,驾车接送他们。

近期舞厅人气旺盛,有人主动联系我,表示想要在舞厅内拍摄照片,其中不乏从广州、大庆、齐齐哈尔远道而来的朋友,他们专程前来感受舞厅的氛围。我计划对舞厅进行一番简装,无论能否盈利,我都打算持续经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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