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g281 发表于 2025-5-8 04:24:17

鲁迅文学奖得主李浩,与北京文学二十年的不解之缘?

来自旧时光的馈赠

李浩

李浩,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之教授。他陆续创作并发表了小说、诗歌以及文学评论等多种体裁的作品,其中不少作品被不同选刊收录,亦有多部作品被翻译成英语、法语、德语、日语、俄语、意大利语和韩语。他还出版了《谁生来是刺客》、《将军的部队》等二十余部著作。李浩教授曾荣获鲁迅文学奖、庄重文文学奖、蒲松龄文学奖、《人民文学》奖以及《十月》文学奖等多项荣誉。此外,他还曾担任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的编辑工作。

我们一起走过的二十年

来自旧时光的馈赠

李 浩

说吧,记忆。令人感慨而百感交集的记忆。

我与《北京文学》的缘分源远流长,可以追溯到1999年——那一年,河北作协文学院与北京作协共同举办了一场交流活动(这还是我首次参与河北省作协的活动)。在那次交流会上,我有幸结识了《北京文学》的编辑李静。当时我年轻气盛,傲慢自大到了无视他人的地步,因此对李静也未曾给予足够的重视;必须承认,这确实是我当时的真实想法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对自己当年的轻狂行为深感懊悔和羞耻。至今我仍清晰记得李静的讲话,她巧妙地引用了柏尔修斯以策略手段斩杀美杜莎的古老传说,来阐述自己对艺术真实性的看法,以及作家与生活之间的联系——在她发言之际,她似乎显得有些紧张,然而这种紧张并未削弱她的坚定、真挚与深刻,反而让我立刻对她留下了深刻印象。尽管在会议开始前,陈超老师已经提醒过我,这位年轻才俊不容忽视。

我必须承认,我就是这样的人。在未曾全面了解或深入接触之前,我往往不自觉地抱有轻微的轻视和些许的傲慢(即便有时会试图掩饰),然而,一旦我感受到对方的智慧与才能,并确信我们志同道合,我便会立刻产生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,以及对深入交流的强烈愿望——于是,我满怀热情地去找她,表达对她发言的认可与敬意。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——多年以后,在我们关系更为熟络之后,当我再次与李静提起那个我去她房间聊天的午后,她竟然毫无印象:难道这是真的吗?不可能吧,我会是那样的表现?

没错,她就是。她显得有些冷淡、疏离,似乎把我视作一个渴望与编辑建立联系的作家。“我并未多言。只是提及了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。”“哦,你也从事小说创作?若你有作品,可以投稿给《北京文学》,不过,我们对于稿件的质量要求相当严格。”她并未提及将稿件交予我,而是指向了《北京文学》;她着重指出我们对待稿件的态度颇为严格,在我个人的感受里,似乎隐含着几分“退却”的暗示,即便时至今日,我依旧认为她的言辞中带有这样的意味。我曾提及那是我最为年少轻狂的岁月,那时的我敏感又脆弱,她的这一态度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冲击——原本,我并未打算向《北京文学》投稿,然而会议结束后,我立刻给某家刊物的编辑写了一封信,索回了自己的小说,并将其转投给了李静——那是我当时最得意的作品,我试图向李静表达,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作者,我不应受到这样的轻视。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后,或许是在那时,李静打来了电话,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热情,兴奋地告诉我那部小说即将问世,她本人对这篇小说颇为喜爱。记得在2000年的9月,我的短篇小说《生存中的死亡》得以在《北京文学》杂志上发表,而恰巧与此同时,李静也离开了这家杂志社。她接着说:“你完全有能力继续向《北京文学》投稿,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朱吉余老师的联系方式……”

2004年,我从武装部退役。虽然未曾再见面,但李静这位已变身为朋友的人,向我推荐了《北京文学》这份工作,让我担任实习编辑……带着期待、不安、紧张以及一种跌宕起伏的热情,我首次踏入了《北京文学》的办公场所:那时,《北京文学》在前门西大街租用的房屋中办公,而社长的办公室则设在地下室。章德宁社长在众多刊物中热情地接待了我,他询问了我关于文学和创作的一些问题,接着他进一步询问,他认为我们这份刊物如何改进才能更加出色,他想知道我是否有任何好的建议。

我清楚问题内容,然而对回答的具体过程却记忆模糊,恐怕我的回应只是敷衍了事。同时,我担心自己提出的想法与《北京文学》的出版宗旨存在较大差异,以至于她可能会予以拒绝。然而,我对于后续的对话内容却记忆犹新。我指出,这份杂志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主编的品味,鉴于我是一位倾向于前卫写作的作者,我有权调整个人审美,并依据《北京文学》的稿件挑选准则来挑选那些得到该刊认可的佳作……“不,你无需作出调整,无需考虑我的想法,你应当坚守的是你自己的评判标准。”

我牢牢记住了章德宁社长的那番话,然而坦白讲,我并未将其视为真言。我认为,这很可能是出于外交策略的考虑,她意在彰显社长及刊物的宽宏大量,但这种表述并不应被当作事实,更不应被当作真实情况来对待。此外,《北京文学》首次倡导了“引人入胜的小说”这一概念,但就“引人入胜”这一词语而言,我在内心深处对其持有一定的保留态度,因为它与我的文学观念存在一定的分歧……当然,在求职过程中,我并不会立刻表露这一观点,我打算尽量展现出谦逊和谨慎的态度,表现得低调一些。

很快,我就意识到章德宁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。她并非只是摆出姿态或进行表演,而是真心实意,心甘情愿地这样做。

担任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的实习编辑后,我迅速投身于工作,参与了众多编前会、审稿会和讨论会。我发现,在那里,每个人都能畅所欲言,对每一篇稿件,大家都能毫无保留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,不论稿件由谁提出或推荐。他们可以激烈辩论,甚至面红耳赤,但社长章德宁并不拥有绝对的裁决权——她并非没有,而是选择不使用。她不希望个人的喜好强烈地左右他人的喜好,也不愿影响大家对文学的评判。大多数情况下,她仅保留一票,但并非决定性的否决票。这是我未曾料想到的气氛,在抵达《北京文学》之前,它激发了我敢于畅所欲言、无所顾忌的胆量,甚至可以讲,那时的氛围对我影响深远,至今仍在一定程度上塑造着我的性格。不管是一篇中篇小说刊登于《十月》、《当代》、《收获》或《人民文学》,抑或是《红豆》,我们都会采取统一的标准来评判;不论作者是莫言、余华、毕飞宇,抑或是一位初出茅庐的新人——实际上,在我担任《北京文学》编辑期间,徐则臣、葛水平、田耳等人还处于新人阶段,他们的作品很可能成为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的首选,在讨论中他们也得到了众多编辑的认可——我们都能给予他们同等的关注,甚至在对待名家时,我们还会更加严格。关圣力编辑性情温和,他倾向于古典审美,对小说的故事性尤为重视,对故事的完整性和曲折性非常关注;朱吉余编辑的喜好和厌恶表现得非常明显,他特别推崇小说背后所反映的时代背景和思想内涵,偏爱那些厚重、富有情感和历史感的作品;而萧夏林编辑则是个极具个性的人,锋芒毕露,锐利无比,他看重的作家和作品可谓是凤毛麟角,我们经常半开玩笑地说,按照老萧的标准,每期杂志至少需要用一半的白纸,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作品……至于我,更偏爱先锋和实验性的小说,对文本实验性强的作品情有独钟,在《北京文学》担任编辑的几年里,我对现实主义持有一定的轻视态度,认为那是作家无力和无能的表现——说实话,当时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编辑部里的每个人都个性鲜明,加之那个畅所欲言的环境,我们变得更加固执、坚持,不轻易妥协,更不轻易被说服……在审阅小说的过程中,我们常常在编前会上激烈争论,从相互说服到试图“纠正”对方的审美趣味,赞同与不赞同的比例大致相当,而我们对章德宁社长的意见也常常集体否定,认为相较于其他作品,这一篇与那一篇之间有着怎样的区别……那是我除了写作之外,最最坦诚地表达自己审美和艺术追求的“黄金时期”,也正是那段时光让我开始领悟民主的真正含义,以及“妥协是金色的”这句话的深刻内涵。章德宁社长对我们宽容有加,这份宽容让我们对艺术标准及其内涵更加崇敬,激发了我们源源不断涌现新想法,我们努力要将这本“自家”的刊物办得更好,赢得口碑,让作家和编辑们认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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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设有一种机制,通过互相审阅稿件,以此防止因个人偏好或疏忽而遗漏优秀作品。同时,我们还会依据各自的喜好,在编辑与编辑之间进行资源共享——比如那些较为前卫的中篇小说,关圣力和朱吉余都会让我先过目;若是偏向故事的小说,我便交给关圣力审阅;而那些侧重历史与思想的小说,则由朱吉余负责——“我们选稿的唯一标准就是优质小说,力求找到同期内最优秀的作品,哪怕只是部分读者认可的优秀之作。我们确实是这样做的,整个过程中,没有人掺杂过多的个人私欲,尽管在挑选作品时,每个人的艺术鉴赏标准都会有所差异。朱吉余向我推荐《喊山》时,那份激动与热情至今仍历历在目,那是对新发现的喜悦;曹征路的《那儿》在编辑部引发了热烈的讨论与辩论,我们几乎从午后一点争论到夜晚十一点,观点始终尖锐对立;关于是否选择《北京文学》的一篇原创中篇小说,大家争执不休,尽管都认为这是一部优秀的小说,但担心它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嫌疑,以及《北京文学》旗下两本刊物间不互相刊登的惯例是否应该打破,是否应该打破;编辑们推荐了袁劲梅的《忠臣逆子》和陈应松的《马嘶岭血案》,章德宁社长在阅读后兴奋异常,多次强烈建议编辑们阅读,并在下周的编辑会议上进行了深入讨论……

我记得。我喜欢那个氛围。

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专注于精选佳作,其编辑工作重点在于挑选:一旦收到全国各文学刊物的最新一期,我们便迅速投入阅读与筛选,力求在全国众多中篇小说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作品,并尽快呈现给读者。为此,全体编辑都兢兢业业,不惜加班:在2004年和2005年,我在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的工作中,加班次数最多,没有比这更多的了。然而,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并无意止步于此,章德宁社长期望我们能够打造出独树一帜的策划方案,彰显刊物的特色,并孕育出“金点子”。

邵燕君当时主持并创立了名为“当代最新期刊小说论坛”的北京大学中文系活动,该活动专注于对全国文学期刊所发表的小说进行学术性评论。我个人认为这一举措相当出色,且在选刊上刊登也十分适宜,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具备全面性评价的专栏。因此,我向《北京文学》选刊部门极力推荐,随后我们双方启动了合作,而我则承担了具体负责的角色。若记忆无误,那应是每周二的午后时分,我便会投身于北京大学举办的论坛活动,积极投入他们的讨论与评价之中。尽管当时我并无丝毫私心杂念,但这个栏目的开设或许能让我成为最大的受益者。我的首要收获在于,我得以系统、严谨、规范地研读文学理论,并且通过参与评论的撰写与编辑工作,我的论文撰写技巧和编辑能力也得到了显著提高;其次,在北大课堂中,我们得以畅所欲言,毫无拘束,原本仅有一个半小时的论坛讨论,我们常常会争执到晚上七八点钟,随后还会给未能出席的曹文轩老师打电话,以玩笑的方式让他为我们买单晚餐……正如在《北京文学》杂志社,我们也会激烈辩论,试图改变彼此的审美观和文本评价,当争论陷入僵局,无法说服对方时,偶尔也会用一些尖锐的言辞进行“人身攻击”,但一旦离开那个场合,没有人会对此耿耿于怀,这种关于理念和判断的争论始终局限于文学和文本的评价之中,而这,正是我一直推崇的“理想境界”。
畅所欲言的感觉实在美妙。在课堂上,我有幸结识了邵燕君、徐则臣、李云雷、魏冬峰、刘晓楠等众多朋友和同行,我们亲切地称呼徐则臣等人为“师姐”。此外,我还认识了洪子诚、赵祖谟、钱理群、曹文轩等尊敬的先生。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某些特质,是我一生都渴望学习的。我衷心希望,自己能够从他们身上汲取哪怕百分之一、万分之一的精神财富。邵燕君师姐曾带我参与一场校外的活动,钱理群老师也一同出席。会上,他率先发言,但我对其中的某些看法并不完全赞同。因此,当我发言时,我坦率地、毫无保留地(实则多少带有盲目性)提出了我的不同意见,这与我在《北京文学》编辑会议和北京大学论坛上的表现如出一辙。活动落幕,钱理群先生主动拦住我,询问我午休时间是否空闲,是否愿意与他共进午餐,他亦期望借此时机对先前讨论的话题进行深入交流……在经历了一阵受宠若惊的惊讶后,我自然是兴奋地应允了,随后的对话中,我不断意识到自己的局限和浅显,钱理群先生所要表达的观点,正是我未曾留意却自以为已经透彻理解的那一部分。钱理群先生在随后的讲话中并未立刻对我的观点提出纠正,这很大程度上是对我虚荣心的保护,同时也体现了对组织者的支持,而我当时对此全然未察觉。那顿由钱理群先生邀请的午餐,对我影响深远,收获的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,更有智慧的启迪和宽厚的关怀,以及对晚辈锐气的一种呵护。多年过去,我亦跻身大学教师行列,时常怀念那些前辈们,以及他们于文学探讨中的点点滴滴。我深感,他们无形中对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第四大收获,便是让我拥有了“文学史视角”,并得以借助一个隐秘的文学脉络作为参照。

担任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实习编辑期间,该刊物特设了“文本典藏”专栏——此栏目之设立源于作家潘军的建议,彼时他于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举办的选刊献策会上提出此构想,该创意随即受到时任社长章德宁的赞同:“我们立刻行动!开设一个新专栏!”我亦加入了该栏目的编纂与采访工作——必须再次强调,这又是一个让我受益匪浅的栏目,它对我的写作能力提升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。“文本典藏”栏目精选了当前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作家,他们各自挑选出一部自己深以为然的小说,并为之撰写了评语。随后,我们与这些作家合作,共同完成一篇以该小说为主题的访谈——我们最初邀请的作家包括莫言、余华、史铁生、刘恒、铁凝、刘庆邦、王安忆、潘军等。当然,并非每位作家都有余暇和意愿加入我们的这个节目,这种情况在所难免。我的收获是多元的,其中最大的收获来自于那些作家们的批注。比如莫言在推荐劳伦斯的《菊花的幽香》时,多次强调“卷扬机”,“又是卷扬机”。他的这些批注当时让我感到好笑,为何要关注这个卷扬机?小说中菊花的描写似乎更为关键,关注这样的细节究竟有何意义?在反复阅读至第二遍、第三遍之际(衷心感谢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所规定的编辑职责要求!),如果不是对那项必须严肃履行的职责,我恐怕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反复阅读第二遍、第三遍。我忽然意识到,我对卷扬机的轻视是多么严重的错误(尤其是对于作家而言)。莫言实际上在暗示,这里暗藏玄机,这种玄机对整篇小说的气氛和象征意义都至关重要,这是小说家们必须熟练掌握的一项技能。然而,这使我多少明白,我的兴趣焦点与莫言先生的有所不同,这种差异或许需要我加以突出,以便与他那已经非常杰出的成就有所区分……在他人擅长的领域里,我努力吸收养分,以填补自身的短板;而在他人忽视的角落,我则力求发挥,将其转化为自己的独特领域和标识,这便是我阅读“文本典藏”时最为用心之处。

在《北京文学》度过的那两年时光,对我来说收获颇丰,可以说,若非那段实习与学习的经历,现在的我,包括我的写作面貌,或许都无法成形。在那期间,我不断尝试与调整,终于为自己的诗歌找到了“独特的个人缪斯的面容”,这恰恰是我过去一直渴望实现却苦于无法达成的目标。

……行文至此,我意识到似乎遗漏了另一位与我同在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工作的同事——王虹艳。实则并非遗忘,起初我便已计划,在后续篇章中特别提及她的名字。她比我稍晚一些加入《北京文学》,博士毕业后便投身其中。当时我暂居于北京,住在西北旺的军营中,王虹艳也刚加入《北京文学》杂志社,独身一人。下班后,我们俩都没有急着处理家务,便会在单位里闲聊,亦或是继续讨论我们刚刚审阅过的稿件。我渴望与王虹艳展开对话,首先是因为我对她博士学识的敬佩与尊敬;其次,我期望能从她那里汲取那些我尚未了解或仅略知一二的学术见解;再者,我期望能引导她领略先锋文学与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审美魅力,我迫切希望在年轻人中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;此外,王虹艳的真诚与坦率,她的不做作,以及她并非那种心机深沉的人,让我与她交谈时无需任何戒备;最后,也是出于个人情感,我必须承认,我有时会感到孤独,下班后若能与一个能畅谈的人聊天,便能稍微减轻我在异乡的孤独感。

我对将王虹艳引领至先锋文学及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审美领域的尝试,似乎并未取得预期的成效。她并不像我那样乐于坚持自己的独特喜好,在与她交流的过程中,我发现自己并未能真正地说服她。然而,到了2004、2005年,中国先锋文学的势头已经减弱,出版物中的一些先锋文学作品,有时只是徒有虚名,我对它们也难以产生喜爱之情。我对王虹艳的审美观念从未有过丝毫的怀疑,似乎旁人也未曾真正地对她产生过质疑,回想起来,这样的坚定真是十分难得。

彼时,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位于前门西大街一栋民宅之中,与之相隔一条街的,《北京文学·原创版》则设于全聚德烤鸭店内。我们的食堂与相邻的北京市教委共用,用餐之际,常与原创版的同仁相遇,甚至偶尔一同参加会议。尽管与原创版的编辑交流不算频繁,但在心理上,我们彼此感觉亲近,视对方为家人。白连春,唯有白连春,在我抵达《北京文学·中篇小说月报》之前,便已对我而言成为“熟知”的诗人,尽管我们未曾谋面。抵达《北京文学》报到的当天,我便立刻寻觅白连春,似乎是一位编辑引领我前往,我记不清是朱吉余还是章德宁。确实,我记不起来了,怎么也想不起来了,感觉一切似乎都对,甚至我意识到自己与白连春的首次邂逅竟然经历了三个不同的画面,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模糊的第四幕……在这段重新整理的记忆里,我发现自己遗忘了很多很多,连地铁出口的位置都记不清了,是“和平门站”吗?甚至连总编室里的“小贺”究竟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了……当然,我也忽然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事情,这些记忆甚至可以串联成一篇长文——然而,这篇杂乱的回忆记录应该就此打住了。最终,我心中所剩无几的情感唯有感激,感激那些人,感激那些事,感激那些深藏于记忆与往昔岁月中的无尽怀念与感激之情。

原载《北京文学•中篇小说月报》2023年第8期

2023•8

目录

/名家开篇/

春天里的一堂课/王蒙/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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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海(长篇小说)/张翎/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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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伤及其所创造的(评论)/杨庆祥/15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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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蝶变”的金叵罗(报告文学)/陈奉生/15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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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明月(二)(短篇小说)/陈世旭/18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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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姐与鱼(短篇小说)/刘水发/196

鱼的寓言与美好的馈赠(点评)/张立军/2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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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身边的亲情故事——曾氏父子/劳罕/205

猛禽/傅菲/215

/汉诗维度/

共同发现(与《诗刊》合办)

世间悬浮如桥(组诗)/张小末/2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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